當昨日還年輕...

話說上海夏天像烤箱、冬天像冰箱，是的。



南國來的人，體脂肪再多也不夠用。起了個風就覺得耳朵、鼻頭快要凍掉了，媽呀，上海人怎麼還能拿個冰淇淋在路上走。



老屁股說：今年還不算太冷，去年還下起大雪來呢，嘴角眼角頗有些上海人論斤論兩的況味。



驅寒總是各家有各家的絕活，我學貓，沿著陽光的稜線走，再禁冷不住，就把自己佯裝成晒日頭的被，在小公園裡攤著、貪著，非要把陽氣吸個飽足，以抵禦夜間的寒冷。



（陽氣？這說法分明是個妖女。）







地鐵是能不坐就不坐的，一來是上海人削尖屁股坐地鐵，每個都趕投胎似的，插隊莽撞儘是海派真傳，況且，日頭這麼短，怎捨得鑽進烏嘛嘛的地底下去！



就坐巴士吧，兩圓錢，全市駛透透，還有報站名、液晶電視，東轉西轉總也到得了，車上還可以聽台灣新聞，叫兩岸通吧，扁案、金馬獎一樣不漏接，我在上海嗎？除了耳邊多了上海話，還是有在台北生活的錯覺。



除了梧桐，好多好多梧桐道，脫光了葉衣裳，一條街道又走過一條街道，這是李清照的梧桐？張愛玲的梧桐？還是誰的文字裡的梧桐？



我一直覺得，除了冷，我沒有生活在一個新城市的感覺，是因為我殘破記憶裡熟悉的張愛玲、王安憶、陳丹燕...



還是我本來就過著貓生活，對貓來說，在那裡生活都是一樣的，反正只要有陽光，有屋頂，就夠了。